世界杯预选赛亚洲区18强赛，国足主场0比2负于澳大利亚。冲击2026世界杯的希望愈发暗淡。
意外的不是输球，而是太轻易输球。行，其实也不意外。真实能力决定真实结果，足球做不了假。
只是为现场感到遗憾。票价那么贵，球迷从全国四面八方赶来看球，总归期待更好的场面和结果。更何况这本是一个创历史的场面——杭州奥体可售出的座位全部坐满了，现场播报入场观众70588人，创造了中国足球历史上最高的主场上座纪录。
◎7万人见证国足输球
此前中国足球最高上座纪录是2012年中超联赛江苏舜天在南京奥体对阵广州恒大，65769人。如今这两队都已经因为经济原因消失。
比赛之前两三天，网上广为流传了一份详尽的假球案资料文档，里面记录了很多中国球员是如何为了谋取非法收入而踢假球，情节让人瞠目结舌又啼笑皆非——那几乎代表了中国足球在吃瓜群众心里的形象：技术落后、自甘堕落、缺乏职业精神、弄虚作假。
中国足球已经烂得这么赤裸了，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看球。这很奇怪，但也不奇怪。
第一个原因，还真是因为“政府重视”。
世界杯预选赛亚洲区18强赛小组赛，中国队有5个主场比赛，机会不多，很多城市抢着申办。三月这场对阵澳大利亚，此前就有长春、长沙、重庆、贵阳、海口、杭州、南京、深圳等11个城市申办成为国足主场。没有疑问，世界杯预选赛是在国内能举办的影响力最大的比赛之一，一座城市申办世预赛，需要地方政府深度调动多种资源，所有的申办，本质上都是地方政府行为。
据了解，杭州拿到这场世预赛的承办资格后，从去年12月开始就不再让“大莲花”承接包括演唱会在内的其它大型活动，让场地专心准备世预赛。为迎接这场世预赛，杭州地方政府做了大量工作。比如，赛前几天，发动全城339块户外大屏全覆盖轮播国足影像，渲染主场氛围。杭州在亚运会之后要乘势打造“体育名城”，知道世预赛主场是最好的招牌之一，所以不惜为“城市名片”付出多种资源。
◎现场狂热的国足球迷
第二个原因，客观上是可以刺激消费的。
把地方政府付出的资源直接兑换成付出了多少经济成本，不太现实，但收益是可见的。70588名观众总共为比赛创造了近5000万人民币的票房，这是不是杭州主场的收获？注意，不是的。据凤凰网体育了解，票房收益归中国足协所有。但创纪录的球迷人数让杭州有其它收获。数据显示，7万球迷里有4万来自外地，假设平均每位球迷为看球付出的差旅、球票费用是3000块，也有1.2亿，还不算他们在杭州的其它消费。一场全国关注的比赛，是可以刺激城市消费的。
第三个原因，媒体会扑向国足的流量，不管是阳光流量还是暗黑流量。
杭州是新媒体生态最发达的中国城市之一，尤其自媒体主播遍布。这场球前所未有地吸引了媒体的关注。
据凤凰网体育了解，有超过800人报名申请采访证件，由于现场媒体座位容量有限，中国足协最终只批复了400张证件，但这已经是很多年来媒体人数最多的一个国足主场。据采访过2001年世界杯预选赛的资深足球记者马德兴透露：当年在沈阳五里河出线的那场球，媒体记者的规模也不过如此。今晚杭州这场比赛，媒体规模是20年来罕见的。来自全国各地的记者会用姿态各异的搞流量的方式把超过7万人的现场氛围传播到了全国各地的新媒体账号里。
◎记者们挤满了媒体间
归根到底，很难有其它运动比足球更能聚拢人群，而人群聚集恰恰既是一种人类原始情绪需求，也是一种集体组织场面需求。
世界上对足球最狂热的国家可能是阿根廷，最伟大的球员马拉多纳、梅西把阿根廷人对足球的狂热推到极致，但阿根廷最伟大的作家博尔赫斯恰恰是反足球主义者。博尔赫斯有个观点：足球是集体情绪、对立情绪、民族主义情绪的容器，是管理人群最好的工具。这很有意思。
博尔赫斯这么说倒也没问题，毕竟世界是辩证的，有这一面也有那一面，主要取决于你从哪个角度看它。有人在足球里找到归属感，有人在足球里找到社会身份，有人在足球里找到宣泄的情感，有人在足球里藏身之处，有人在足球里找到信仰。都可以。梅西承载的和博尔赫斯反对的是同一个东西的AB面。就全世界而言，足球确实是人类情感最好的容器。
有人说中国足球不是足球，这是丧气的话。其实中国足球只是为足球提供了多一种样本。中国足球再差，它也是足球啊。
所以，不管好坏，中国足球都是永恒的命题。只要它没有被“取消”，哪怕它被桎梏、被扭曲、被宿命套牢，也一定还是有人看。
事已至此，2026世界杯的梦还没完全碎掉，还有殊死一搏踢附加赛的机会。6月份最后两场小组赛，肯定还会有人看。
凤凰网《凰家看台》出品
作者 丰臻
